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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迁的日子济州“新旧间”
  • 作者 : 王艳
  • 发布时间 2012.01.17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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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州旧时搬家的情景  图片提供:济州市政府
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载入“世界自然遗产”和“地质公园”的济州岛,正在越来越为世人所了解。事实上,济州岛还是一座韩国民俗遗产的宝库。由于相对封闭的环境和特殊的历史沿袭,济州岛保留了很多在韩国本土已经消失或迥异其趣的传统民俗。可以说,济州就是一块传统民俗的“活化石”。
 
比如,济州岛有特定的搬家时间,也旧时所谓的“新旧间”。“新旧间”是济州岛特有的风俗,一般是从二十四节气大寒以后的第五天开始一直到立春前的第三天,大约有一周的时间。济州人一般选择在这个时候搬家和装修等。这个星期可以说是济州人最为忙碌的一周。各搬家公司电话不断,预约爆满,房租也因房屋供不应求而暴涨,甚至连垃圾也会因为搬家倾倒而突然之间暴增。鉴于新旧间所引发诸多社会问题,以至于在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一度被评为了“六大恶习”之一,政府也一度想要废除它。然而,这一风俗却冲破阻碍顽强地沿袭到了高度商业化、信息化的当代社会。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新旧间”这一传统风俗屡废不止呢?
 
这还要从济州人复杂的民间信仰说起。济州岛曾被称为“一万八千尊神之岛”,所谓“一万八千”并不是一个确切的数字,而是极言岛神之多。从玉皇大帝到地神、山神、海神,再到掌管人间生老病亡的生活之神,还有农畜神、家屋神、门神、村子的守护神等等,这些神真是数不胜数。而神灵的多样性正是东方民间信仰功利性造成的。在巫风盛行的济州岛,人们相信他们的吉凶祸福就掌握在边这些无所不在的神灵手中。
 
要伺候好各路神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万幸的是,神仙也有顾不上人间的时候,这便是“新旧间”了。据说,在“岁官交承”之际(也有“诸神朝天日”、“偷修吉日”、“天聋日”、“地哑日”等多种说法),掌管济州岛的诸神都要去上天去给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年的情况,并等待新的任命,所以这段时间里人间是没有鬼神存在的。此时,人们可以百无禁忌地做各种事情,搬家、动土、修理厕所等平常怕惊动、冒犯了鬼神不敢做的事情都可以在这几天做。久而久之,便成了济州岛人特有的搬家时节——“新旧间”。
 
实际上,“新旧间”的习俗显然受到了中国文化的影响。我国明代易学大师林绍周编写的《新增参赞密传·天机大要》中曾有明确记载:“偷修:大寒后十日,立春前五日……旧鬼将谢,新神未进,此乃一年之空亡,故不计年月日时受克而百事无忌,但无吉星来助,五日内毕功为可。”……“岁官交承:大寒后五日,立春前二日,乃新旧岁官交令之际……不忌山运、被克及诸般吉凶杀,起灶埋葬,任意为之,无所不利”。这里所谓的“偷修”和“岁官交令”与济州的“新旧间”是完全吻合的,只是数百年来,济州人仍然坚守着这一风俗,而在中国却逐渐消失了而已,正应了“礼失求诸野”这句老话!
 
然而,在电子科技和商业文明的浪潮冲击之下,新旧间的习俗也在悄然发生改变。由于集中在这段时间搬家,导致搬家费用在新旧间比平时增加30%-40%,所以很多精打细算的人在经济杠杆的撬动下也开始避开这个时间,不再忌讳那些无处不在的神灵了。特别是在全球经济危机重重的今年,为了更为实际的经济考量,功利主义的习俗禁忌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正如济州岛信巫术的人越来越少一样。虽然民俗学家要为此扼腕叹息,但这未尝不是文明进步的标志,更何况这世上又有哪一种所谓的“传统”能够原汁原味地传承千年呢?
 
 

王艳  tqyte@jejuchin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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