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水上观察海洋是一件令人十分愉快的事。虽然水中没有华丽登场的惊人生物，也不像情节反转的电视剧那样精彩，但是，能够一个人仔细地观察水中陌生的景致，感受那自由平和的氛围，就足以让人心情舒畅了。这个夏天，我一有机会就下水去玩，每次下水，我都十分兴奋，满心都是“平和”与“幸福”。

潜水之岛
众所周知，济州岛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岛，机场和几个景点总是人山人海，但是，如果你稍微远离这些地方一点，就能找到十分幽静的街道、绿油油的草地和蔚蓝的大海。我和朋友都喜欢游泳，所以我们每次抵达济州岛，总是会第一时间奔向大海，好在住宿都在海边，所以很少感觉不方便。可能这里的人都很爱好游泳或潜水，当看到我们湿漉漉地走在街上，路人们也并不惊讶，似乎这就是日常的一部分。
 
济州几乎所有的海边都适合浮潜。不管是在细花、咸德，还是在金宁，在哪儿都能轻易地找到清澈的大海。所以我们从来不会特意指定去哪个海边，只会一时兴起似的互相提议说：“天这么热，我们现在去海边怎么样？”然后就直奔附近的海域。

放松后“呼吸”
刚戴上潜水面镜和呼吸管去潜水的时候，因为不习惯那种呼吸方式，我有好几次都呛到了咸涩的海水。不过每一次我都是咳几下、朝着大海骂几句，然后又重新愉快地潜到水中。
大约三年前，我在溪谷第一次浮潜。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呼吸管里的空气是储备着以便让浮潜者在水下呼吸用的。后来我才知道，呼吸管的作用是让你不必把头抬出水面就可以在水面持续漂浮。在我看来，所谓浮潜，就是面朝下浮在水面上，以平稳的心态，长时间地观察水底的世界。当然有的时候，水会流进呼吸管，这时，你需要用吹气的方式把呼吸管里的水排掉，然后就可以继续顺畅地呼吸了。
 
咳嗽了几声后，朋友往自己想去的方向游去了。而忙着拍照的我，开始只能顺着海水流动的方向漂，会自如地呼吸后，才能放松身体，在水里灵活地移动了。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用呼吸管来呼吸的，可能是在视野变宽广的那个瞬间，也可能是在听到了大海声音的那个瞬间。

水下世界
人把头潜进水里，才能切身体会到，在水中见到的水底世界，与站在外面看水面或海浪的感觉完全不同。水底世界的颜色、声音，会让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你会不自觉地睁大眼睛，呼吸速度也会自然变快。就像在梦里一样，一开始，胳膊、屁股、腿都不协调，各动各的，等到呼吸变顺畅后，那做什么都很自在。
 
在水下游走，感觉就像在逛市场，或是走在森林里，走进了海底无形的闹市，我会跟着鱼群，憋着气潜至2～3米深的水底捡贝壳，或是尝试贴着海底游泳。每当这种时刻，我总觉得无边的大海像是巨人的身体，而我与这个巨人之间正形成一种十分亲密的关系：“我进到了大海的身体里！”不过，那并不是“进到大海的嘴里，观察了它的食道”之类的感受，在我看来，浮潜就像是“枕着一上一下的大海的肚子”。
 
沿着海边散步、远远的看着大海、在水里游泳、坐船航海、听海的声音、闻海的味道等，都是体验大海的方式，但对我来说，在水里的几次浮潜经历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

海女奶奶的大海
如果有人问我：“谁是大海的主人？”我是无法给他准确答案的，但可以明确的是，济州岛的一部分近海区域是“海女”奶奶们的“辖区”。“海女”们会划分好各自的“统辖领域”，如果有人在自己的辖区偷捕海参、海鞘或是章鱼，那海女奶奶肯定会大发雷霆。不过，海女们对单纯来游泳的人十分友善。有一次，我们在海女奶奶开的店里喝酒，当时几只海豚靠近海岸，闯进了养殖场。奶奶一方面担心地查看养殖场，一方面发自内心地欢迎、试图接纳来访的海豚，她看上去十分乐观从容，就像是大海的主人。从那时起，我就想，如果要说有什么人是这片大海的主人的话，那么，这主人就应该是海女奶奶们。不过，如果你随意采捕这里的海底生物的话，海女奶奶一定会从远方游过来训斥你，对你无止境地讲着济州岛的脏话，所以请大家一定不要做傻事呀。

高昭瑛  jejuchina2010@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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