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月24日下午，在位于杏源里的济州马球场，举行了第三届韩国马球协会主办、济州道政府与BMW集团后援的国际马球比赛决赛，最终韩国队战胜阿根廷队取得冠军。图片提供：Douglas MacDonald

    2010年，韩国济州特别自治道政府开始大手笔吸引外国资本，除了希望吸引外国企业入驻，带来资金和市场外，还面向个人推出了不动产投资移民制度，其主要引资对象就是一衣带水的中国。之前，刚刚挺过2008年金融危机的韩国，开始意识到中国在世界经济中中流砥柱的作用，如果没有中国的巨大市场和中国政府4万亿的巨额救市资金，国内市场狭小，以外贸为主的韩国经济很难如此之快地走出全球经济危机的阴影。另一方面，快速增长的中国游客让济州道政府意识到，中国资本也许是帮助大量因缺少资金陷入停滞的开发项目起死回生的救命稻草。
    今年是该制度实施的第5个年头，效果如何呢？
    到2013年10月15日，来访济州的外国游客已突破200万人，带来3万2千亿韩元的经济效益和1兆7千亿韩元的附加产值，其中中国人超过半数以上；
    截至2013年底，济州道内包含马来西亚成功集团在内的所有外资中，中国资本高达98%；香港和新加坡合资成立的蓝顶济州今年第一期投资就达3亿美元，而济州国际自由都市开发中心（JDC）成立以来吸引的总外资数量仅为5亿美元;
    一批自规划提交之后就因为没有资金而陷入停滞的大型开发项目起死回生：停摆十年的济州神话历史公园得到了香港蓝鼎有限公司和云顶新加坡公司2兆4千亿韩元的巨额投资，将建设集主题公园、酒店、游乐设施于一体，亚洲顶级的综合度假村；在济州市区黄金地角闲置了30年的梦想大厦项目，借助中国绿地集团的投资咸鱼翻生，将建设地上56层，地下5层的济州地标式摩天楼……
    在中国资本的强力推动下，济州经济景气高涨：2010年以后，经济增长率持续上升，2012年的经济增长率居全国第1位。济州发展研究院预计，14年济州经济增长率将达4.8%。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切实受惠于中国的同时，济州岛上针对中国资本和游客的“杀伐之声”甚嚣尘上，各种“忧虑”和“反对”频频见诸报纸、电视，废止房地产投资移民制度，拒绝中国资本的“乱开发”，甚至成了某些道知事侯选人的竞选纲领，制造中国资本威胁论，利用民粹主义情绪拉拢选票。
    这些批评和质疑之声主要集中在这样几点上：中国资本虽然雄厚，但都是投机资本，赚了钱就会撤走；中国人购买济州土地太多，长此以往济州的土地都被中国人买走了；不动产投资门槛太低，主张至少提高一倍，达到10亿韩币以上；中国游客来得虽多，但是对济州岛经济直接贡献不大，因为中国游客都在免税店购物……
    尽管上述言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济州的各种媒体上，但细细想来实在是可笑得很。哪个企业投资不是为了获取利润？如果投资济州只是为了贡献当地社会，什么企业会来投资？一个只希望吸引投资却不愿意让企业赚钱的济州岛会有吸引力吗？至于中国企业是否会像某些侯选人所言“吃了就走”，看看他们动辄数万亿韩元的投资就可以知道，真想要“投机”济州的话，何必要下这么大的血本？目前，中国人拥有的济州地区土地面积达到301万5千多平方米（美国人拥有的土地面积为368万1460㎡）, 仅占济州土地面积总和的0.16%，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何忧之有？至于对中国游客的指责就更不厚道了，简直可以说是“大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超过济州人口一倍以上的中国游客，即使每人只消费50万韩元，对当地经济的拉动作用也无需赘言。何况禹瑾敏道知事自己都说，一个外国游客的经济贡献超过3个国内游客。试看济州岛各商店触目皆是的中文招牌，就足以证明中国游客的消费绝不只是局限在免税店了。
    问一下济州的出租车司机、零售业主和旅游从业者，众口一辞认为中国游客是他们的重要收入来源。
而如果修改或者废除不动产投资移民制度，济州道政府显然是违背承诺，失信于国际社会，这样的做法离国际自由都市的梦想只会越来越远。何况，那些叫嚣投资门槛太低的人，知不知道10亿韩元的标准已经可以移民欧美国家了？真敢这么做的话，济州岛的吸引力还能有多大？虽然它是“全世界的宝岛”，“世界七大自然景观”之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的三冠王”……，作为“儿不嫌母丑”的感情可以理解，但要是一叶障目，坐井观天就未免有自恋之嫌了。
    这一切不能不让人联想到中国那个古老的寓言——叶公好龙。很多济州人就如叶公一样，没有投资的时候渴望招商引资，真有了投资又畏如蛇蝎。其实正是岛民社会特有的闭关锁国、缺少自信的表现。我想，不提升内在素质，不开拓视野和心胸，而是靠一味指责别人来减轻压力的话，济州岛很难有质的提升和发展。另一方面，中国的投资者虽然财力雄厚，在投资时也应该向日本人学习，先了解当地的历史和文化，特别是复杂隐晦的社会心理，把准了脉再投资。否则，在一个标榜单一民族的国家，将要遭遇的困难是难以想象的！
    (作者系济州国际大学中文系教授)

▲ 梦想大厦由绿地集团、韩国东和投资开发公司共同投资，建成后将成为济州新地标性建筑

王天泉  tianquan29@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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