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的长生不老梦


▲ 西归浦市徐福公园壁画上的徐福画像照片提供：《济州周刊》

       济州有一个文珠兰遍地丛生的兔岛。众所周知，文珠兰的原产地在非洲。在很久很久以前，文珠兰随着海水漂到了兔岛，当然，它还散布到了中国、日本南部、马来西亚和印度等地。随着海水四处传播的文珠兰，会发生一系列的变化来适应当地的环境，就这样代代繁衍生息。

      像文珠兰一样，在济州岛也有不少舶来文化和济州人文地理特征嫁接生根的例子。“不老草的传说”就是其中之一。济州在很早以前就有“仙乡”或“不老不死乡”之称。事实上，济州岛上流传着很多神仙与不老草的传说。这些传说大多以诗文的形式保留了下来，屹立于济州岛中央的汉拿山山谷之中就留下了很多神仙们游玩的踪迹。

      济州岛的不老草又被称作“野生线香”，其起源可以上溯到很早以前。不老草最早出现于《山海经》的神仙世界中，经历了战国时期的发展之后，于秦汉时期最终成型。中国山东半岛与北部延安地区的方士们认为，在东海有瀛洲、蓬莱和方丈三座神山，山里长着不老仙草，人吃了这种草以后可以长生不老。仙界的这种传说在社会上得到了广泛传播，逐步成为了道教的中心思想。

     韩国很早以前就流传着“三神山”的传说。据考证，瀛州山就是济州的汉拿山，蓬莱山就是今天的金刚山，而方丈山则是现在的智异山。作为“三神山”之一的汉拿山以瀛洲山的名字留在了人们的脑海之中，这些都要归因于“徐福的传说”。该传说的内容是秦始皇为求长生，命徐福带领500名童男童女组成船队来瀛洲山寻找不老仙草。为此，徐福在济州岛留下了不少传说。

      根据历史学家金奉铉在《济州地名考》中的记载，秦始皇当初想得到能够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在听取齐国方士徐巿（徐福的号）的谏言之后，特命令他去瀛洲寻找不老仙草。于是，徐福一行乘坐用昆仑山千年古木打造的木船，横渡了亶州(今天的济州岛)。后来，徐福将从汉拿山采摘的新鲜岩高兰果交给了秦始皇，由于秦始皇没有得到想要的仙药，徐福不得不再次离开。徐福向西回国时途径正房瀑布((位于济州岛西归浦市的瀑布)，他在悬崖上题了“徐福过此”四个大字，这些字一直被保留到了1950年。虽然这只是个关于神仙的传说，然而，西归浦市的地名“西归”的确就是从徐福由此西归的传说中得来的。

徐福公园壁画上“徐福过此”题字的复原图照片提供：《济州周刊》

1990年初，济州成立了徐福研究会。经考证，徐福仙团到访济州的传说在历史上是确实存在的。济州历史研究专家洪淳晩（2010年去世)很早就对这个领域产生了兴趣，他曾经到访过徐福的故乡中国，并到留下徐福传说的日本等地进行了考察，之后他于2002年在济州岛创立了“徐福集团”。

徐福的传说发生于朝鲜时代，当时的济州正式接受了中央政府的统治，这一点可以在当时官员或流放人的诗文中得到认证。至于秦始皇命徐福来寻找的不老草到底是什么、仙药到底是什么的问题引起了人们很大的好奇心。只不过不老草是野生的以及汉拿山是神仙们居住的场所这些传说一直留在了人们的脑海之中。
崔簿（1454~1504）在《耽罗赋》（耽罗是济州岛的别称)中就记载了这样的内容：

乃至仙药百千般
个里分明有炼丹
收拾铛中九转后
定应白日可飞翰

我来得观神仙宅
探了天台刘阮药
愿学麻姑看沧桑
应将此身壶中托

      崔簿是朝鲜初期的文人，曾经参与了《东国统监》和《东国与地胜览》的编撰。他于1487年被派往济州岛担任推刷敬差官，后来在返回家乡时遇到海上风暴而漂流到了中国。他几经磨难，在横渡中国大陆之后回到故国，历时长达半年之久。回国后，他撰写了《漂流记》一书，这部著作因描写了中国当时的现状而被认定为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可见，即使是在当时具有最高水准的文人也会在书中描述汉拿山中生长着仙药的传说，还表达了自己想通过服用秘方熬制的仙药升仙的梦想。

      作为判官来到济州岛的寓庵南九名（1661~1719）也在著作中留下了相关内容。他于1712年10月来济州赴任，并于1715年离开济州，并于在任期间留下了很多有关济州风土人情的文字。

      他所留下的《寓庵先生文集》写于大约300年前，其中有一篇名为《不死草辩》的文字，描述了当时的人们对汉拿山的认识：
     “自古谈神仙者，皆言三神山有不死草。秦童汉使接舟连桥遍求于东南海，中而卒，不得知者以为不死草实有而难求，知者以为有无未可知。余以目所观者，断之曰：不死草岂真无也，但草自不死非能不死人也。”

      他还在书中描述说这片土地上有一种灵妙的药草，人们每服用一次寿命就能延长若干年。还说是当地人就有人经常服用这种不老草，所以在岛内80岁以上的老人多达400名，百岁以上的老人也有十来名。由于在当时这片土地十分贫瘠，百姓生活很艰难，他们以种稻为生却不能维持生计，连苎麻布都穿不起，既使是富人也只能吃得上小米饭和豆粥，穷人们只能用山里采摘的野果和海里打捞的水草来充饥。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像深山中的处士一样忍耐一切，然而，他们的身体虽瘦，却都能像仙人一样长寿。

      南九名在济州担任判官期间，对当地的各种现象进行了考察，从实事求是的角度对不老草进行了记述。他认为，济州人长寿的秘诀不只在于不老草，它还归因于气候和生活环境等各种因素。


▲ 位于西归浦市的徐福公园正门图片提供：《济州周刊》

      那么古人是怎样描述不老草或仙药的呢？朝鲜时代天才诗人(林悌, 1549~1587)曾于1577年来到了济州，并在此留下了纪录登临济州岛和汉拿山的《南溟小乘》。该书也有不少关于不老草的记载，其中描述了从济州东部金宁的老人那里听说的故事，说是海里石头和石罅中有一种像藤蔓藤木一样的树枝，用其最初生出的根进行研磨以后，芳香四溢能够服用。李源祚牧师也在《耽罗地图》中记载说，汉拿山中有一种叫做‘瀛洲实’的神仙果，外观看起来很像古松的果实。这种果实看起来很像鸟将，味道像蜂蜜，尤其是下雪以后吃起来味道绝妙。然而，寓庵南九名认为该果不是一种能使人永生的仙药，而是一种能够保持健康并具有回春疗效所以对长寿有所帮助的药草。

      另一方面，济州岛作为“不老不死之岛”广为人知，其中自然少不了关于“老人星”的传说。根据被流放到济州岛的金静（字冲菴,1486~1521)在《济州风土录》中的介绍，登上汉拿山的绝顶，能望见四面环绕的苍茫大海，还能望见南极老人星。老人星只有启明星那般大，该星位于南极的中心，并不出现在人间。此星代表着长寿和吉祥。不过，该星只有在汉拿山和中国南岳才能看到。李源祚在《耽罗地图》中也有关于老人星的记载：“春分、秋分之日能看到南极老人星，看到此星的地方长寿老人居多。南极老人星意指寿星，位于角、亢二宿。”《史记》中将此星称为“南极老人星”，它的出现预示着天下太平。

      著名的西归浦市有着全岛最为漂亮的海岸风景，怀有长生不老之梦的人可以前去参观。在西归浦的前海岸散落着几个神的庭院般的小岛，给游人一种无法言表的感受。国际奥委会名誉主席安东尼奥•萨马兰奇看了之后称其为“世界上最为漂亮的海岸”。徐福寻仙团来到瀛洲山的时候曾经路过该海岸，由此向西返回时还在此地的悬崖上题过字。西归浦市以能看到老人星而著称，是济州岛最具代表性的“瀛洲十二景”之一。不知道人们是怎样将沿岸岛屿风景处获得的感想和仙人们梦想的老人星联系在一起的。当然，这也不是可以说得明的事情。徐福奉秦始皇之命前来寻找的不老草到底是什么，它在今天有何意义，经过反复回味，也许你能看出，它在今天的现实意义也许就在于能够帮助人们找到长寿之路吧。

                                                                          (康文奎《汉拿日报》评论委员)

（翻译：轩艳丽）

康文奎 contributor@jejuchina.net